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澳洲的KTV很值得一笑,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布里斯本的這一家是如此,包廂裡燈光昏暗,ㄇ字型的黑色皮沙發足以容納20個人。

沒有華麗的五光十色,沒有高科技觸控螢幕,沒有重低音環繞音響,更沒有立麥讓你開個人演唱會。牆面是凹凹凸凸的雕花壁紙,彷彿能聞到鄉下街邊媽媽店複合式KTV飄出的濃烈香水味,濃得令人神魂顛倒。

開唱了。「我不會唱歌」每個人都這麼說,要我和朋友開先鋒。兩個台灣女生,配上一整群的香港人,很不公平的是,我們唱的他們聽得很清楚,他們唱的,我們倒是非常模糊,有聽沒有懂。

一整晚就被數不盡的廣東歌洗腦。

以前總覺得廣東話像罵人,熱絡起來一個比一個大聲,最後搞得每個人都像在精神喊話。一句三個字的話,夾雜語助詞可以超過十個字。但重點就那三個,你必須懂得刪去法才能領略其中真意。聽不明的人,還以為誰又闖禍。

但那一晚黃湯下肚,幾十首的廣東歌,聽起來格外逗趣,重複的句子跟著唱,彷彿自己也學會個幾句,隔天全部忘記。

 

「OOO接受了你的好友邀請」

智慧型手機很方便,訊息總是很立即。當下心跳聲是砰咚砰咚,比音樂裡的鼓聲響亮。我遺失了妳幾百年一點都不誇張。

沒有Facebook的年代,沒有智慧型手機。我們坐在電腦前,花著大把大把的時間浪費青春,通通獻給令人深陷毒害的線上遊戲,那時候空虛寂寞冷的台詞正流行,也許我們都忙著在上面填補些什麼,以為從此可以相互依賴,相互慰藉。大多數素未謀面的友情,都停止在那個還沒有被智慧型手機取代的年代。

和甯一聊就上癮。那天隔著螢幕,遊戲中兩人Q版人偶的初見面,我們聊到半夜,聊到三更,聊到鳥兒睡了又醒找蟲吃,從清脆的啾啾聲那種開始提醒,再不睡就有人要醒了。躡手躡腳地走回房間。

記得有一次大半夜,心癢爬起來開電腦,那時候電腦放在客廳,夜深人靜,打鐵要趁熱。開了桌邊的檯燈才發現,一隻大蟑螂就在高高的牆上,一臉就是我會飛你別想惹我!好吧,即便你不會,我也不敢。病態的失心瘋遊戲少女,現在說起來沒幾個人不詫異,每個人都難以置信,我都還沒說我跟那隻大強曾經為此暫時相依為命一整夜。

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,甯為我著迷什麼,有時候他好像瘋狂粉絲,只差沒有見到我,否則一定會把我掐死在她懷裡。大概就是那種程度的瘋狂。

很奇怪,每次感情脆弱時,她總是不會缺席,那些在愛情裡崩壞難堪,所有悲歡離合的故事,她記得比我自己還要一清二楚。無名網誌被她翻到爛,所有不敢想起的都被一一牢記。活的隨身硬碟,走來走去,讀取速度還是pro級。

我們只見過兩次,真的就兩次,一次大學前,我不太記得聊了什麼,只記得一向不吃辣的我,很閉俗地跟著吃了她最愛的三顧茅廬,被辣到一個翻。第二次是澳洲回來以後,約在東區,一見如故七嘴八舌,感覺可以聊到天荒地老,這次餓翻的兩人聊到忘記吃飯。

KTV的這一晚,格外孤零零,周遭全是新朋友,沒有一個比妳更貼近我的心。我面對著手機螢幕,一邊打哈哈一邊哭哭啼啼,說著:我好想妳。還真不知道自己憑什麼。昏暗的燈光裡,聒噪的廣東歌,沒人知道的憂傷的心,通通一次徹底地傾瀉給妳,終於不用再騙自己很開心。想起那隻溫馴的大強,也可以很是懷念。

 

以前總是隔一段時間想起你,想著什麼時候可以終止失去聯繫的遺憾,鑲著妳名字的Facebook很冷漠,到底有沒有把我的焦躁思念傳過去?所以那天我忘不記也不忘記,從此以後對你哇哇叫要跟家常便飯一樣簡單容易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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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艾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